往生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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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

第三十一章 茅塞顿开醍醐灌顶

凌寒见聂怀桑痴痴地盯着拐角那块大石,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哎哎哎,怀桑哥哥?回魂儿啦!”

 

幸好凌寒长得不比蓝清差,被这么个大美人儿那么一唤,再加上凌大美人儿的手白得能晃花眼,聂怀桑的魂儿终于又被勾了回来。

 

聂怀桑忙欲盖弥彰地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哈欠,说道:“哦,昨晚挤那小床上睡,没睡好,困,所以有些走神,正常的正常的……寒儿昨晚睡得怎么样?”

 

“照月妹妹怎么走到半路又回去了?”凌寒却只是把聂怀桑的魂儿给勾了回来,然后就不搭理他了,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姑苏蓝氏家训第两千零一十八条,仪表不整,不得面见外客。”魏无羡张嘴就来,溜得很。蓝氏家训里头难得地有那么几条不讨厌,这一条就是其中之一,因此魏无羡记得格外清楚。他甚至还有些喜欢这一条,这样蓝湛仪表不整的模样就只能给他一个人看啦!

 

“两千零一十八条!?”凌寒眨了眨眼睛,“一共多少条?”

 

“四千,而且数目还在与日俱增。现在风平浪静没甚大事,老头……就是蓝启仁蓝老先生,唯一的乐趣就是整天研究怎么让蓝氏家训日臻完善,发扬光大。”魏无羡一边说,一边庆幸自己跟蓝忘机为了避嫌大多数时间都是云游在外,要一直呆在云深不知处,整天这规矩那规矩的,还不得把他给憋死。家宴那次回去一趟就够他受的了。

 

“不务正业。”魏无羡和聂怀桑听凌寒这样评价道,“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世家竟然还有这么一套更丧心病狂的东西……”

 

聂怀桑赶紧代表绝大多数世家的意志跟“丧心病狂”的姑苏蓝氏划清了界限:“不是‘我们世家’,就他们蓝家一家这么多规矩。还有,你这个‘更’字又是哪里来的?我们世家又有哪里丧心病狂了?”

 

“家里这么多老谋深算的老头子却让一个心思单纯的孩子当家主,他舅舅也很为难啊。”凌寒嗤笑道。

 

少女的声音软软的,又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可魏无羡和聂怀桑听了却神色一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话里藏着的一丝森森凉意。

 

“寒儿,你这是何意?”聂怀桑问道。

 

而凌寒果然又只是没心没肺地笑,不做回答,然后轻车熟路地又把这一茬给揭了过去:“刚才说,蓝家人仪表不整不得面见外客?可是忘机哥哥散着头发见过外人的呀。”

 

聂怀桑,魏无羡:“……”

 

这画风的转变也太快了些,刚才还在阴谋论,现在一下子又开始八卦了,两个人实在是反应不过来。

 

可是凌寒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们俩,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模样。

 

聂怀桑只好揉了揉眉心道:“可能……女修的规矩比男修的还要严苛些吧。蓝家女修基本不见外人,更别是说散着头发了……”

 

而此时魏无羡却沉下了脸:好啊蓝湛,散着头发去见外人,是嫌自己惹的桃花还不够多吗?等今天晚上上了床,哼……

 

“……估计也是怕那些好色之徒见色起意。蓝家男修也都是美男子,估计也是同样的道理。不过到底女孩子家都比较矜持,这方面的顾忌没女修那么多……”

 

聂怀桑说着说着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头,好色之徒见色起意,这说的不就是他自己吗?不过他又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不是个纯种的好色之徒,毕竟现在他面前就坐着一位真绝色,可他还不是照样坦坦荡荡地说话,没起什么龌龊的心思……也就搁蓝清仙子身上生点儿非分之想……

 

这么想着,聂怀桑的脸色不知不觉中就古怪了起来,而凌寒也微微变了脸色,雪白的双颊上竟染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小声咕哝道:“怪不得,怪不得忘机哥哥当时以为我是见色起意,我要知道他们家还有这些破规矩,就不扒他的衣服了,没想到……”

 

“什么!”魏无羡立马炸了,“你刚才说你干了什么?”

 

凌寒突然被魏无羡这么石破天惊地一炸,脸色“刷”的一下又白了回来,比之前还要白。

 

“这是怎么了?”金光灼走了过来,“大清早的,怎么火气这么大?——呵呵,聂宗主早啊。”

 

“灼长老早。”聂怀桑忙换上与灼长老如出一辙的笑容还了一个礼。

 

而蓝启仁则扎了魏无羡一眼,显然某人清晨大喊大叫又犯了姑苏蓝氏的忌讳了。

 

凌寒趁着金光灼和聂怀桑寒暄这一会儿的功夫,赶紧把被魏无羡炸飞的魂魄给敛了回来,也胡乱对着蓝启仁和金光灼道了几声“早”,然后对魏无羡一本正经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朱砂符纸不够吗?能画多长时间?”

 

魏无羡一见这丫头终于难得地开始谈正事了,赶紧压下了火气,哼了一声说道:“也就一上午吧,还是我自己一个人画。金家那些臭小子就不让他们画了,半瓶子醋瞎晃荡,浪费。”

 

凌寒点一点头,又问聂怀桑道:“那回去筹备物资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聂怀桑呵呵一笑道:“寒儿不用着急,最晚不过明天。”

 

“那这一天多点儿的时间里……你岂不就闲着了?”凌寒眯起眼来打量着魏无羡,颇有一番抠门地主盘算怎么压榨贫苦佃农的意思,“嗯,有了,还有个活儿挺适合你跟金家那些小崽子的,还能积点儿德。”

 

“还能积点儿德!”魏无羡感到好笑,又有点儿不忿这丫头的故弄玄虚,“到底是什么活儿,你把话说清楚。”

 

可偏偏凌寒就是要故弄玄虚:“你不必知道,赶紧画符才是正经。”现在说了估计你就要磨磨唧唧不肯快点画符了。

 

“行啦,走吧,两位老——先生,咱们去看看练剑的那几位?”凌寒挑着眉尖望着这一真一假两位“老”先生。

 

“行,走吧,到时还请凌姑娘多多指教啊。”金光灼满脸堆笑地跟着凌寒走了。

 

凌寒和金光灼蓝启仁一走,魏无羡和聂怀桑的脸立马凝重了起来。

 

魏无羡开口说道:“看来,金家的老狐狸已经按捺不住了。”

 

聂怀桑大惊失色,忙朝魏无羡使眼色,金光灼的耳朵好使着呢!

 

魏无羡却一点儿也不慌,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抓过笔来在纸上刷刷写了几个字给聂怀桑看,聂怀桑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点了点头,说道:“金家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去,跟我们其他世家有什么关系。也奉劝魏兄你一句,不要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魏无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金凌可是我师姐的儿子,他的事怎么能说是闲事。可是你看我现在这个身份,是想管也没法管呀。不过,怀桑兄,你可是清河聂氏的家主,不如,考虑一下?”

 

聂怀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聂家自己的事儿我都还打理不好呢,哪有功夫蹚这滩浑水。”

 

“金家在世家里的地位你我是有目共睹。金麟台易主可非小事,金家那些老狐狸的野心可不比金光善那个老东西的小。这一易主,难保金家不会成为岐山温氏第二,到时世家危矣,清河聂氏亦不能自保。你待如何?”

 

魏无羡说话说得那是叫一个语重心长,当年被岐山温氏迫害的苦痛仿佛尽蓄其中,可是此时他的眼睛也不是一般的活泛。魏无羡朝聂怀桑一眨眼,继续语重心长道:“怀桑兄,考一下吧,也算积点儿德?”

 

“不,不考虑。别说只是积点儿德了,直接飞升都不行。聂家不蹚浑水。”聂怀桑也朝魏无羡一眨眼,“好啦好啦,以后别提这件事儿了啊,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赶紧画你的符!”

 

“考虑考虑,别这么快就拒绝嘛。”魏无羡耍赖似的说道。

 

“不,聂家不蹚浑水,以前蹚浑水被害惨了,以后谁都别想拖聂家下水!”聂怀桑把调好的朱砂推到到魏无羡面前,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赶紧画你的符!”

 

“好好好,画符画符。你们聂家可真是……呵呵,画符画符。”

 

魏无羡这边儿才刚开始画符,蓝家修士们却已经在院子里扎根站桩好长时间了。

 

这时太阳已经露出了整张脸,然而却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慵懒地散出一把一点儿温度都没有的光线。然而蓝家的修士们却是半分懈怠也没有,每个人的姿势都标准得无可挑剔,连凌寒看了心里都是大为赞叹。

 

可是不管姿势有多么标准,修士们的疲态依然是藏不住。昨天练了一下午凌寒改的剑法,修士们傍晚放下剑就觉得全身上下的筋骨肌肉都好似拧了结,不仅全身酸痛,还颇有一番半身不遂的滋味。

 

躺了一晚上之后,这半身不遂之感就坐实了,修士们感到不仅全身的酸痛之感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各处关节更是像被楔了钢钉一般僵硬,妥妥的四肢僵劲不可屈伸。

 

别家的修士还不知道沉在睡梦中的哪个地方,也还没体会到个中滋味,而蓝家的修士们却以超乎常人的自制力把自己按时地从床上拖了下来,拽到了院子里。现在这一众白衣修士,看起来就像是一批模样俊俏的大木偶,个个脸上画着一层“我很精神”。

 

“呃……”凌寒望着这一批兢兢业业的大木偶,感到良心有点痛,“大家……都好努力呀。”

 

“时间紧迫,不可不勤勉。”蓝启仁这么说着就抽出剑来摆好了姿势。

 

凌寒被这话噎了一下。没错,她当时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怕世家偷懒。可不知道世家的人什么时候心眼儿变得这么实在了,说让赶紧练,就真的一大早的爬起来就练,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一点儿懒都不偷。这倒是让凌寒对世家有些刮目相看。

 

可是不一会儿,这对所有世家的好感就缩水到了蓝家一家的身上——这院子里只有蓝家的修士,其他世家的修士,除了廊下的一个为魏无羡捧砚的聂怀桑,就是院子里一个光眯着眼不知道在四处打量些什么的金光灼。

 

“时间是很紧迫,”凌寒对蓝家的修士们说道,“可是要你们勤勉也不是这个勤勉法呀。你们世家的人不是最会变通了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实诚了?让你们勤勉些就不要命了吗?身体不是自己的是吧?疼不疼累不累感觉不出来吗?”

 

蓝家的修士们被凌寒这连珠炮似的质问轰炸得有点儿懵。

 

早起习练本来就是姑苏蓝氏最正常不过的日常课目,除了那四千条的家规,这早训也是被各大世家一直效仿却从未超越的项目。蓝家修士们还真是头一回见到有人因为这早训嫌弃他们太过勤勉的。

 

再说了,现在不过是换了套剑法,练得他们暂时有些全身酸痛,但幼年时刚开始练剑的时候谁还没累瘫过几回?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练了数十年的剑,这点苦都吃不得,岂不是笑话。

 

不过,这好久不知是何滋味的酸痛之感威力倒还真是不容小觑,蓝家的修士本来就有几个是在硬撑着,听了凌寒一席话,手中的剑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行啦行啦,现在都先散了休息去吧,”凌寒看到了那几位有些力不从心的修士,终于良心发现没再挖苦。

 

凌寒继续大发善心地叮嘱道:“记得去吃早餐,等会儿人到齐了再练吧。张弛有度,劳逸结合,方得长久。别死脑筋地一直练,累了就休息一会儿,练这剑法极耗筋骨,筋骨要是伤了,后果你们都清楚。而且你们昨天也算是已经略有小成了,今天就放轻松一点吧。还有,记得告诉那些现在没来的人,虽然他们可能并不需要这个提醒。”

 

凌寒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斜睨了一眼金光灼,这个老家伙显然就是个极其自觉不需要提醒的典范,用不着她说,自己觉着疼就不练了。

 

可是蓝家的修士们却是相当地不自觉,经她这么一说却仍是没人肯放下剑。

 

“曦臣哥哥,让大家都先散了休息去吧,休息好了再练。”凌寒无奈,只好请蓝曦臣发话。

 

“那……大家听凌姑娘的,先散了吧,待众世家到齐之后再练。”

 

有了蓝曦臣发话,蓝家众修士们终于艰难地操纵僵硬的胳膊放下了剑,各自散去休息。

 

凌寒看着蓝家修士们终于放下剑去休息,终于松了一口气,抬脚走了几步,然而一转头却发现蓝曦臣仍是持剑而立,没有动弹半分。

 

“曦臣哥哥……”这指定是昨天晚上练过头了,现在动不了了!

 

凌寒微一拧眉,身形一闪立马就回到了蓝曦臣面前,在他身上几处轻轻地拍了几掌,附耳轻声问道:“曦臣哥哥,你昨晚睡觉了吗?”

 

蓝曦臣一动不动,闻言只是抿了抿嘴,不做回答。

 

那就是一夜没睡了!凌寒危险地眯了眯眼。

 

“练剑又不是要你拼命,”凌寒拿过蓝曦臣手中的朔月,“晚上该休息……”

 

“小心!”

 

朔月“当”的一声砸到了地上,击起了几颗火星。

 

“曦臣哥哥,你的剑怎么这么重……”凌寒差点儿被朔月把腰给坠折,扶着震颤不已的剑惊魂未定,可怜巴巴地望向蓝曦臣。

 

“没伤到吧……”蓝曦臣想要弯腰去扶凌寒,可是没想到只是微微一动就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一个身形不稳就朝凌寒砸了过去。

 

望着这么大的一个人朝她砸了过来,凌寒的脑子立马被抽空了,她下意识地放开了手中的剑,一把就抱住了倾倒过来的躯体。

 

蓝曦臣比凌寒高了大半个头,这么居高临下的一砸直接就把凌寒给砸懵了。凌寒鼻尖上绕着不浓不淡的檀香味儿,又胡乱地摸了几把怀里抱着的东西——嶙峋瘦骨有些硌人,体温透过衣料有些灼人——她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蓝曦臣的背,闷声闷气地问道:“曦,曦臣哥哥……你砸死我了……你,你还好吧?”

 

蓝曦臣此时不太好,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这么一砸把凌寒砸得不轻,他自己也被凌寒硌得够呛。凌寒的肩膀瘦得只有骨头,直接硌到心口,硌得他心疼。

 

半晌,蓝曦臣终于被凌寒给摸回神了,答非所问地来了一句:“你要多吃点儿东西……”

 

“啊?”凌寒一边慢慢地直起来被砸得后仰的身体,一边体会这神来一句所传达的精神,一时间感到有些啼笑皆非,费劲儿地喘着气絮絮叨叨道,“曦臣哥哥……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这瘦得骨头都硌人……你再瞧瞧你这身体僵的……再这么练下去恐怕就要伤到筋骨了……哎呀,忘机哥哥你可算来了,快快快……曦臣哥哥你可压死我了,不光你的剑沉,连人也那么沉——咝,头发!拽着我头发了!”

 

“抱歉。”蓝忘机把蓝曦臣从凌寒身上扒了下来,看到魏无羡聂怀桑正在给他们收拾坐的地方,就扶着蓝曦臣往廊下走去。

 

凌寒赶紧顺手捋了两把被弄乱的头发,打算帮蓝忘机扶着蓝曦臣去廊下休息,却被一只手给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

 

“老夫在此替曦臣谢过凌姑娘。”蓝启仁黑着脸一板一眼地向凌寒行了一个礼。

 

以前哪里有人向她行过这样正式的礼?凌寒被这个礼又给行懵了,手忙脚乱地回了个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礼,嘴上则胡乱应了一句“不客气,四海之内皆兄弟”。

 

蓝家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气氛开始尴尬起来。

 

凌寒跟着这三个人走了几步,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于是干笑了几声道:“曦臣哥哥今日不宜再练,就好好休息休息吧。你们自己练的时候也注意一些。我还有些事儿,先走一步。”

 

说完,凌寒就逃也似地逃离了那满溢着尴尬气息的三人,直到逃得够远了才停了下来顺了顺自从被砸就一直没有顺过来的气。

 

凌寒顺过气来又揉了揉肩膀,轻笑了一声,没想到曦臣哥哥瘦得比她还要硌人,可是只有一副骨头架子却怎么还是那么重?差点儿就没抱住。这要是两个人都砸到地上,那可有得闹了。

 

凌寒又想起来刚才蓝启仁挡住她的那一手,还有之前聂怀桑的“见色起意”论,笑得更厉害了:蓝家人还真是这么个意思。

瞧刚才蓝“老”先生那模样,就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白菜被猪给拱了——对,就跟害怕自家种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一样……不对,那这样我自己不就成了猪了?啧,真不知道他们的眼睛和脑子实用来干什么的,我是那种会见色起意的人吗?就凭我这张脸,要是我会见色起意的话,早就抱着镜子不撒手了……

 

凌寒越想越觉得好笑,倒也没忘了办正事,扶着墙就要去找金凌。可是她又想起来金凌和他舅舅也是男子,她要是自己去叫醒他们两个,搞不好又会被认为是见色起意……咝,怎么就这么多的破事!

 

算了算了,看来世家在这方面忌讳得很,还是不要再惹事了。地煞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现在还不明了,先把这些人留住再说,不能得罪得太厉害。可是瞧瞧他们这成堆的破规矩……看来还真得花点儿时间好好琢磨琢磨,万一哪天犯着什么大忌讳,世家直接撂挑子走人就不好了……

 

于是凌寒脚底下转了个方向,打算去请一位男修帮忙去叫金凌。

 

可是她刚抬脚走了没几步,就正好碰上了金凌和江澄。凌寒赶忙向这两位打招呼:“晚吟哥哥!阿凌!早啊!”

 

“寒儿姐……”金凌突然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位被这位姐姐称作“哥哥”的舅舅,赶紧把最后那个“姐”字给吞了回去,换了个含混不清的“早”字出来。

 

而江澄见这一天说不了几句好话的丫头现在竟好声好气地主动向他打招呼,竟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忙费劲儿的把脸软和了一下,点一点头,回了个早。

 

“舅舅……你的脸……”金凌一脸惊恐地望着舅舅的脸,舌头都打了结。

 

“我的脸?”江澄抹了一把脸,挑眉望向金凌,“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呃……刚才,抽抽了一下……”看着要多诡异又多诡异,金凌心道,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江澄道,“舅舅你没事吧。”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啊?”江澄挑眉望向金凌,怀疑是不是顶嘴已经满足不了这臭小子了,现在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拿他这个舅舅开涮了!

 

凌寒莫名其妙地睁着大眼睛看着这舅甥两个莫名其妙地大眼儿瞪小眼儿,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出声打破了僵局:“好啦好啦,还有事儿要干呢,你舅舅的脸又不跟花似的会谢,办完事儿回来再看。哦,晚吟哥哥你可以先去廊下问问曦臣哥哥和忘机哥哥有什么安排,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行啦,阿凌,赶紧跟我走吧。”

 

凌寒说完话转身就走,金凌赶紧跟了上去。

 

江澄望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想了片刻,茅塞顿开,骂了金凌一句:“臭小子,老子那是笑!什么脸抽抽……”

 

还是说,今天这么一笑,只是自以为的微笑,实际上看起来就是脸抽抽?

 

不会吧,想他堂堂江氏宗主,这么多年来各种人情往来各种交际应酬肯定没少笑,怎么可能……但细细一想,他笑得确实是挺丰富——假笑最常用,冷笑讪笑用得也挺溜,偶尔苦笑上几回,还有皮笑肉不笑——不过好像也确实没有正儿八经地微笑过。

 

真的是这样吗?不会吧。

 

江澄这么想着就又尝试着微笑了几个,不肯承认这是真的,然后就这么一边“微笑”着一边向魏无羡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江宗主……你还好么?”蓝清路遇江澄,刚想规规矩矩地跟他打个招呼,却发现江宗主的面部表情好像有些失控,一个刚要出口的“好”字就被生生拗成了“你还好么”。

 

江澄立马回神,赶紧把那瞧着怪瘆人的“微笑”收了起来,向蓝清道了个还算正常的好,然后心里继续嘀咕着和蓝清一起往廊下走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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